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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ob Toonen 专访
  1Rob Toonen是夏威夷海洋生物研究所的生物学家,他目前的研究侧重于海洋无脊椎动物在近海岸分布形成的影响因素,尤其对它们的幼虫发育到成虫的变化过程特别感兴趣。他拥有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博士学位,在水族前沿(Aquarium Frontiers)和高级水族(Advanced Aquarist magazine)上发表过很多文章,已是众所周知的海水专家。他还经常在水族大会和其它活动中发表讲演。最近,曼哈顿水族特约编辑Tahl Ben-Yehuda的夏威夷之行有幸与Rob Toonen进行了交流,从礁岩生态到夏威夷空手道。   曼哈顿水族:您能告诉我们在做夏威夷大学,你做些什么? Rob Toonen:我在这里做研究工作,不负责教学而是指导学生进行科学研究。 曼哈顿水族:是为了大学提供的资助吗? Rob Toonen:薪水只是一部分原因,更多的是因为我的研究。所有的研究项目,实验室都是全力资助的。   曼哈顿水族:你的职位是什么? Rob Toonen:和教授差不多,但因为我不教学,所以我是研究员。像我这样的人员在大学中分为助理、副研究员和研究员。我是副研究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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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我要与很多高科技设备打交道   曼哈顿水族:在这里你的研究兴趣是哪方面? Rob Toonen:有很多。现在大部分资金用来研究保护区的设计,与海域的关联、了解海洋生物分布。如生物的幼虫从哪里来的;它们将去向哪里;这里的生物变化。当你提出一个保护区的概念时,保护区的管理者需要知道要保护什么物种。整个夏威夷群岛是一个大保护区?那么,如果我们在瓦胡岛捕光所有的鱼,这里就不会再有鱼了?但是这里是与其它海域联通在一起的。下一批到到来时,它们可能来自世界各地,而不仅仅是瓦胡岛。或者岛屿与岛屿之间生物没有区别,如果你在瓦胡岛捕捞它们,它们可能不再回来,直到我们停止或有所改变。不过这些答案我们还不知道。但我们的研究小组是最先在夏威夷做相关研究的,而且已经做了很多工作。这取决于你关注什么。很多生物-至少我们逐个岛屿的研究了珊瑚礁,而不是全岛范围内泛泛的研究。   曼哈顿水族:你们在关注珊瑚和无脊椎动物的同时也在关注鱼类吗? Rob Toonen:是的。我们关注着33种鱼类、和珊瑚礁无脊椎动物。因此,有介于50到60种物种也被关联进来。上周我们公布的初步数据显示,影响生物分布主要有四大天然屏障。在夏威夷群岛中,最大的岛屿是与中部的8个主要岛屿分离开的。考艾岛是单独的岛屿,与群岛中最大的岛屿北部集群分离,而吴环礁,中途岛,珍珠岛和爱马仕环礁也能链接起来形成一个独立的部分。因此,夏威夷群岛中,大多数西北夏威夷群岛中的岛屿组合在一起,考艾岛是独立的岛屿,夏威夷群岛中部的岛屿组合,以及群岛中分离出来的最大的岛屿。   曼哈顿水族:Rob Toonen,你的研究真的很有趣。我可以问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海洋生物学感兴趣的吗? Rob Toonen:当我在加拿大生活,还是个孩子的时候,我就已经对海洋水族无比狂热了。所以,我从小就是一个水族怪胎...我4岁时,父亲给我买了一个水族箱,养些古比。我出生时,他就开了一家宠物商店,所以我一直在寻找属于我自己的水族箱,每一个能跟他一起去水族店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,帮忙打杂,而且让我很兴奋。我总是试图说服父母,希望可以带些新的生物回家。在某些时候-我不知道谁或在哪里,总会有人说,噢!你喜欢水族。有一天你一定会成为为一名海洋生物学家。我说是的-那时我5岁左右,我说,是的-这就是我要的!3   曼哈顿水族:基于你对海洋及海洋生物的了解,你期望鱼友更多的了解或理解哪些? Rob Toonen:我认为有两件事。一个是,我们总是倾向于认为个人行为不能代表什么,但当大家都以这种方式思考,就可能形成极其可怕的负面影响,然后去责怪他人和其他事实,而不是面对事实,承认我们的行为每天都在产生巨大影响。有一次,我与美国的一个瓶装水业内人士交谈,如果我们停止饮用瓶装水,每年可以节约数百万桶石油,而大家每天都在喝,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。同时,我们不断的生产瓶子,这方面的危害甚超过汽车尾气带给我们的危害。因此,各种各样的小事,只要稍作选择,就可以有很大的不同。 而另一个现象是一些研究表明,水族业对海水生物也有产生影响。这种影响可能比以前小得多。我想大多数的鱼友都很清楚,但这并不意味着它能消除危害。在过去的5年中,这个行业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,人们开始习惯人工繁育的生物,而不再追逐野生并以此炫耀。这些都是变化,人们开始认识到,这就是伟大的。 Rob Toonen:另一件事是,如果从生态历史上看,过去我们所作所为曾经导致珊瑚礁退化,而现在这些行为已经很少再出现了。几千年来,人们过度捕食食物链顶端的动物和大型无脊椎珊瑚礁生物。在人类的破坏行为攻击下,大多数珊瑚礁海域都是非自然的状态。如果你询问古生物学家,他们会告诉你,没有人见过真正的珊瑚礁生态海域。世界上已经找不到没有人类压力的热带海域,原来的很多生物就像现在的海胆一样,幸好目前海胆仍然很多。而现在,如皇后海胆的灭绝可能给珊瑚礁带来巨大的压力。如果它们灭绝,那也只是因为我们喜欢吃它们的美味。所以,再一次回到人们的选择。我们中意的海鲜,源源不断的被捕获。当你去吃智利鲈鱼时,或类似的其它海产品,我们应该想一想。 4   曼哈顿水族:所以,简而言之,要了解全部? Rob Toonen:是的。我认为,我们越来越认识到所有的一切是如何相互关联的。你知道,长久以来,我们想知道但不了解这一切是如何联系的。大家认为海洋是如此庞大,绝对是取之不竭的,永远抓不完所有的鱼...不过,我们正在一步步的逼近这一点!   曼哈顿水族:换个话题...当你不在实验室、不在研究海水时都做些什么? Rob Toonen:嗯,在夏威夷我很少离开海水。我喜欢和家人分享时间,陪着两个孩子玩。我有两个孩子,一个5岁半,一个2岁半,跟他们在一起有很多乐趣。他们长得很快,我们一起妆饰房间等,诸如此类的事,我真的非常陶醉其中。 Rob Toonen:其实并非远离海水。进行海水研究也是我最喜欢的事。我刚刚从夏威夷群岛西北部巡航归来,差不多要一个月的时间。在海上漂泊1个月的时间,远离亲人,但回首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,心中还是充满慰藉。   曼哈顿水族:生活在距离大陆3000公里的群岛上,最大的挑战是什么? Rob Toonen:我不知道。我的意思是,很多人不愿与岛屿为伴,而我正好相反。当我到大陆去了,我迫不及待地想回来了!我爱夏威夷,我喜欢住在这里,我喜欢与人们享受的大陆隔离开。大城市不适合我。凯卢阿是我生活过的最大的城市。在大多数人眼中,它只是一个小镇。所以,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大城市的人,我没有那么多的挑战。   曼哈顿水族:如果你连现场球赛都看不到,你能接受吗? Rob Toonen:我不是体育迷。如果你问我棒球,我可能说不出几支队伍的名字。   曼哈顿水族和我要问你,你是一个Yankees的球迷还是Mets的球迷!...另外,居住在夏威夷,是不是只穿拖鞋就够了。 Rob Toonen:这个周末,大陆来了几个朋友,我们要去爬山,我会赤脚爬上山去。   曼哈顿水族:翻越A-A?你要赤脚翻越,我都不知道如何拼写这座山的名字。 Rob Toonen:当地人叫它“haole feet”。   曼哈顿水族: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(“haole”的字面意思是白色的人,但通常是用来暗示非夏威夷本地的) Rob Toonen:就是这样,我已经习惯这里了。如果要回到大陆,我还得买一双鞋。 Rob Toonen:你知道,我唯一比较了解的运动是武术,因为我也在练习武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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曼哈顿水族:武术在这里很流行吗? Rob Toonen:是的。其实,冲绳空手道在这里有很悠久的历史。很多人在此交流。很多知名的冲绳空手道高手在这里培训高级学员。因此,这里有很多空手道顶尖高手。但他们都没有开设商业性学校,必须有人推荐才有可能被收为徒弟。这里还有很庞大的武术社区。  

曼哈顿水族:确实很不错。 Rob Toonen:我已经练习了一段时间了。也是我觉得最放松的一件事。  

曼哈顿水族:你认为你会留在这里? Rob Toonen:我想是的。你知道,当你刚刚来到夏威夷,会被它的所有美丽所吸引,一切崭新,那么的阳光。而后你开始意识到,在这里生活其实要面对很多挑战。但是,由于同样的原因,我无法想象还能有一个更好的工作,我想这比中彩票还要幸运。在这里我被授予终身教授,而我又无需上课。  

曼哈顿水族:这个条件太优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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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椰子岛的 研究设施。照片由Tahl本耶胡达。 Rob Toonen:是啊,很少有这样的机会。因此,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研究。我要研究珊瑚,而珊瑚就在身边。即使在澳大利亚,你也不得不去大堡礁研究,而且最近的珊瑚礁需要至少一个小时的路程。而这里,珊瑚礁就在公路旁。所以,这里的条件真的难以置信,而且我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大学。我喜欢与他们一起工作,我热爱我的工作,如果没有改变,我不会去其它地方。

7 椰岛的边缘礁非常接近岸边。照片由Tahl Ben Yehuda拍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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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其边缘礁affords独特的机会,观察无需冗长的旅行需要不同动物的种群。照片由Tahl本耶胡达。

曼哈顿水族:如果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度假,你会选择哪里? Rob Toonen:苏拉威西岛和巴厘岛是我心仪的两个地方。很多人都在谈论那里,从拉里.杰克逊拍摄的照片中看简直太美了。到其它地方去潜水,这是我的梦想。 Rob Toonen:我真的很想去访问东南亚,体会那里的文化、食品,周游东南亚。上述是我期待的。  

曼哈顿水族:事实上,这也是我非常期待的。你是两个孩子的父亲。关于海洋、地球和生命你要告诉他们什么呢? Rob Toonen:我总是试图告诉他们对如何选择。因为我们总会落入自己选择的陷阱。毕竟,不加思索的做事会更轻松。而这往往是错误的开始。因此,我告诉他们准备自己的果汁杯子,用后洗干净。我在尝试告诉他们一些道理。至少,从他们那里停止了制造不必要的塑料垃圾。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在群岛的西北部,垃圾堆积得非常恐怖。距离群岛最近的大陆也有2000公里,而这里的海滩已经被垃圾所覆盖。这是令人沮丧的。大量的塑料垃圾出现在海中,有些地方垃圾堆积到很远,垃圾堆积无处不在-我很痛心!这真的让我们思考-其实,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故意丢进大海的。但是,这一切都结束在海滩上了,远在大陆的人是不能理解的。  

曼哈顿水族:距离美国大陆还不止2000公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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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ob Toonen:是的。这就是问题所在。这是地球上最偏远的岛屿链。你在至少2000公里以外。垃圾在你们那里可以完全的掩埋。所以,我一直想告诉我的孩子,他们还年轻,希望继续坚持,随手做些事情前要先想一想。而另一件事是我们都如此繁忙,忘记了这些对人们自己的压力。因此,试着换位思考吧。想想自己的做法会给别人带来什么压力。在美国,我们的生活质量和资源消耗水平都很高。按人均计算,是我们美国人自己在推动全球变暖,而不是那些生活在群岛上的人们。他们中的某些人甚至还在用300年前的方式生活。100年后,这些人有可能要在水下生活了。他们的岛屿将不再存在,他们的国家将会消亡,这些都要归于气候变暖!也许说起来很容易,让他们搬家。那么纽约呢,我们也要搬走吗?就因为其它国家的人要淹没纽约???这个说法未免有些可笑。  

曼哈顿水族:当然。让我们进入最后一个问题。整体来说,你对礁岩生态是持乐观还是悲观的态度? Rob Toonen:其实我是充满希望的。上周在一次会议上我还在为大家描绘太平洋礁岩生态的美好未来。很多人对全球变暖发表了看法,包括气候变化和海洋酸化的影响,以及我们研究的一些因素。我们研究温度,pH值或钙化率。有人谈论-珊瑚礁将在50年内不复存在。你知道,这是最新的预测。  

曼哈顿水族:是的,我认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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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珊瑚在这里的研究地点随处可见照片由Tahl拍摄。

Rob Toonen:我就是不相信。生长在这里的珊瑚曾经历过更加极端的气候。当然,他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变化速度。人们总是自以为很聪明,但我们无法预测自然系统的反应如何。水族爱好者都知道,水族系统是非常复杂的。如果很简单,那么每个人都能有一个美丽的水族箱,但他们没有。因为其中有很多奇异的相互关系。而互动是十分复杂及非线性的,你改变一件事,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,你永远不会有任何预测。  

曼哈顿水族:对。我在想如果一个人,99%的时间内拥有超好的系统,然后突然间,水族箱里发生了一点变化,你在观望猜测。会发生什么?你检查所有的水族参数,但无论如何一个珊瑚就是枯萎了,而其它生物都安然无恙。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。而当你把它取出来,放到另一个水族箱内,珊瑚却奇迹般的恢复了,水还是同样的水,却不知道为什么! Rob Toonen:是的。在海洋中也是一样。我认为生命是很顽强的。珊瑚是这个星球上非常古老的生物,我不认为他们会消失。我不相信任何预测珊瑚将在100年内绝迹的预测。  

曼哈顿水族:很高兴你能这么说。 Rob Toonen:我认为这是悲观和沮丧的表现,人们想要放弃。而事实并非如此。我认为我们已经给珊瑚礁太多的破坏了。我们必须停止这样做,一切都会恢复。有些结果已经看到了。在我们控制的一些保护区它们已经开始恢复。问题是,我们在同时多地点的破坏珊瑚礁。我们需要做的很多。停止在海边建设高尔夫球场,减少向珊瑚礁倾倒固体沉淀物。你知道,此类事情有时不会被大众接受。你可以打高尔夫,那很好-只是去别的地方玩。你知道,并不一定非要在海边玩。而且我们并不一定非要在珊瑚礁上建造房子。这样的房子迟早会被海水淹没。为什么不把钱用在别处。只要我们稍加关注,珊瑚还是有重返的空间。所以我看好它们。 即使在加勒比地区,那里的人说:“破坏结束了”,谁是赢家谁是失败者会见分晓的。显然,那里的鹿角珊瑚已经快灭绝了,甚至在我的有生之年都不能再繁盛起来。我记得我第一次到加勒比地区,那里有惊人的鹿角珊瑚群,非常美丽,而这些都不见了。其他珊瑚却生长得很好,如weedy。因此,很多事情是可以改变的。我们可以看到。未来不完全是一片黯淡。

曼哈顿水族:嗯,很高兴你能与我们愉快的交流。非常感谢你抽出时间与我们聊天。 Rob Toonen:这是我的荣幸。